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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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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國際著名造型師湯姆·喬的精心設計,及膝長度的連衣裙,小碎花圖案清新自然,及肩的頭發柔順的披散下來,劉海微微燙卷,蓬松地扣在額頭上,林稚初打扮的有幾分初戀的清純模樣。

站在校門口,林稚初不習慣地崴了崴帶跟的涼鞋,手指在單肩包的搭扣處摳來摳去,她真的很不習慣這麽淑女的裝扮啊!

而且要去歡樂谷,她這樣能玩什麽?但二喬一副不容反駁的姿態讓她換上挑的衣服並強硬地掰著她的臉給她上了淡妝,如果不聽話她怕是出不了家門。

然鵝,她一穿裙子就很想紮馬步腫麽破!

盯著塗了紅艷艷指甲油的腳趾頭發呆,希望秦離不要覺得她太奇怪吧。

“稚初!”

林稚初擡頭,唐歧元和一個粉嫩的小姑娘賽跑似的朝她跑過來,唐歧元頭發劉海因為跑步被風吹得向後,他一口白牙在陽光下閃著碎光,“你來的這麽早!”

小姑娘追上來,整個人掛在唐歧元身上,氣喘籲籲的。

唐歧元戳戳小姑娘白藕似的小胳膊,“這就是秦南杉,粘人精一個。”

小姑娘聞言擡頭橫了他一眼,又扭頭甜甜地朝林稚初笑開,“你是林稚初姐姐吧,我聽這個臭皮蛋說過。”

林稚初禮貌地笑,“你好。”

“有酒窩,笑起來真好看呢!”

秦南杉不吝誇獎,林稚初微笑點頭,心裏哀嚎她果然不適應這種交際,蜜汁尷尬!

秦離從後面慢悠悠走過來,林稚初站直挺了挺脊背,嘴角揚起對著鏡子練習了很多遍的弧度,笑不露齒,文靜賢淑。

陸夏因為家裏有事不能來了,唐歧元和秦南杉兩個人精力充沛跑在前面打鬧,林稚初用餘光偷偷看了眼安靜走在她左邊的秦離,克制地抿唇,露出深深的酒窩。

十一假期歡樂谷是人的海洋,買票的隊伍長的拐了彎,林稚初和秦南杉站在陰涼處等著唐歧元和秦離買票回來。

林稚初盯著站在隊伍裏的秦離,看著他隨隊伍緩慢移動往前走一步又停住。

“林姐姐,你喜歡我哥?”

林稚初被秦南杉嚇一跳,眼睛瞪圓,一臉驚嚇。

秦南杉噗嗤笑出來,“我又不小了,而且你看我哥的目光……”

她仰著小腦袋晶黑的瞳孔轉了轉,絞盡腦汁才想出合適的形容詞,“赤.裸裸的!像要把我哥看穿了扒光了一樣。”

說完為自己想出這麽合適的說法高興,滿意地點點頭。

扒光了?赤.裸裸!林稚初嘴角抽了一下,努力回想家庭劇裏哄小孩子的情節,俯身和秦南杉同等高度眼睛對著眼睛,放柔聲音,“你喜歡吃冰激淩嗎?這個當成我們之間的秘密,我請你吃很多冰激淩好不好?”

秦南杉與她對視兩秒,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好笨喔。”

……

林稚初洩氣,郁悶道:“那怎麽樣才能不說出去?”

秦南杉伸手撫摸林稚初的頭發,輕嘆一口氣,“我明白你這種喜歡的心情,放心吧,我不會告訴我哥的。”

林稚初驚得雙下巴都要出來了,“你才幾年級就知道喜歡的感覺了?”

秦南杉認真對上她的眼睛,“我初一,但喜歡和年齡沒有關系,難道我年紀小就不能為愛流一次眼淚嗎?”

林稚初:……

這讓她這個高三還沒有為愛流過淚的老阿姨情何以堪?

秦離和唐歧元已經買好票朝她們走過來了,林稚初趕緊點頭,“能能能,那這事就當做秘密,誰也不說好吧?”

唐歧元把票遞給林稚初,捏了捏秦南杉肉嘟嘟的臉頰,“你們倆聊什麽呢?”

林稚初看著秦南杉費勁掙脫唐歧元魔爪,總算明白小姑娘剛剛為什麽捏她臉,敢情跟這學來的。

秦離習慣了秦南杉和唐歧元兩個人打打鬧鬧,對著林稚初淡聲道:“進去吧。”

進到裏面,繞過龐大的玩偶雕塑,林稚初一眼看到磁鐵軌道上快速滑動的車,車在最高點翻轉過來,她看到車上的人頭朝下,頭發倒垂著,尖叫聲不絕於耳。

林稚初張著嘴呆呆地看著一輛一輛車相繼在最高點滑過,在彎彎曲曲的軌道上快速穿梭,光是看她就頭皮發麻了,吞咽了下口水,腳往後不著痕跡地退了兩步。

“稚初姐姐,我們試一下這個吧。”秦南杉躥過來抱住林稚初的胳膊星星眼請求。

女生之間說完秘密之後關系會神奇地更進一步,哪怕她們年齡相差五歲,這就是玄學吧。

林稚初仰頭觀望,在心裏默默丈量高度,起碼有二十米高,腿軟地握住秦南杉的手,“可,可我恐高啊。”

秦南杉失望地垂眸,“好吧。”

林稚初環顧四周,發現秦離和唐歧元不見了,“你哥和唐歧元呢?”

“他們剛剛去水公園了。”秦南杉低著小腦袋一副好失落好難過的樣子,擡起手指著還在空中滑來滑去的車,“在你一直盯著這個的時候。”

林稚初啞然,該不會秦南杉以為她一直盯著是因為想玩吧。

小姑娘嘴巴高高翹著,林稚初拽著她往賣裝飾品的店鋪走,哄道:“戴在頭上的發箍好可愛啊,我們去看看吧。”

帶著小姑娘在店門口畫紋身的攤子畫了小貓裝扮,兩個人臉頰兩邊各畫了三道長長的胡須,鼻子上點了個紅圈圈。

林稚初對著手機反覆照了照,只畫了這麽幾筆居然要了她五十大洋,奸商啊奸商!

在店裏逛了一會,買了發箍戴在頭上,兩朵向日葵在頭上高高立著,隨著頭晃一搖一擺的,林稚初心裏暗嘆傻死了,可是她費力氣哄的小姑娘還是一臉不高興好失落,她認命地低頭嘆氣,向日葵差點被她甩掉,“走吧,坐那個車去!”

小姑娘不可思議仰起頭瞪著大大的眼睛看她,眼睛裏blingbling閃著興奮的光芒,“真的嗎?”

林稚初刮了下她挺翹的小鼻子,拉著她的手往排隊的人群走去,用行動證明她是用生命在疼愛秦南杉。

走近,尖叫聲入耳更加淒厲,林稚初只能想到淒厲這種級別的形容詞,她別開眼睛,找秦南杉聊天轉移註意力,“你很喜歡高空項目?”

小腦袋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仿佛頭點的越多就越喜歡,語氣難掩興奮激動,“超級喜歡,但只有女魔頭陪我玩這些。”

根據林稚初的推斷,這個女魔頭應該是說陸夏吧,真是貼切的形容。

秦南杉靠在通道的欄桿上,一只腳踩在底端的橫杠,另一只腳在空中輕輕晃著,說到後面癟著嘴,臉上出現了落寞的神情,“我爸媽不喜歡我玩這些,他們只希望我學習成績好考上重點,鋼琴彈得好給他們長臉就行。”

勾起小姑娘不開心的回憶了,林稚初囧,怎麽哄?

林稚初摸摸她的腦袋,跟著隊伍往前走上去,“那現在上去玩個開心!”

……

一時心軟跟小姑娘說什麽玩個開心,林稚初第五次排這個隊伍時心裏的小人後悔得恨不得跳出來把自己打暈拖走,而不是在這裏被玩嗨了的小姑娘拽住一遍一遍在車上尖叫。

在空中呆了兩個多小時的林稚初腳步虛軟地從大擺錘上下來,看著旁邊的神采奕奕的小姑娘,不得不感慨她人老了,已經提不動刀了。

大擺錘下面有幾家商鋪,燒烤的油煙味飄散在空中,咕嚕咕嚕肚子發出了抗議聲,林稚初和秦南杉相視嘿嘿一笑,爭相朝著烤魷魚跑過去。

林稚初買了兩個冰激淩,和秦南杉坐在臺階上啃魷魚和蒙古烤肉串,她嘴裏嚼著肉含糊不清地問:“你哥說怎麽去找他們了嗎?”

秦南杉使勁咬了一口魷魚須,嘴角粘的都是醬,“獎勵你一個超大的福利!”

在林稚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迅速背了一串號碼,笑瞇瞇地湊到林稚初眼前,戳呆呆的林稚初額頭一下,“恭喜你獲得與我哥通話一次。”

林稚初二話不說把冰激淩塞到秦南杉手上,單手從包裏掏出手機打開到撥號的界面,眼睛像秦南杉看見過山車時一樣閃亮,“手機號!”

秦南杉背一個林稚初敲一個,她手指微微發抖,激動得喉嚨有些發幹,長呼出一口氣,按下了撥打鍵,電話等待接通的聲音像是和她的心跳連在了一起,分不清是電話的嘟嘟聲還是心跳聲,手心都出汗了。

“餵?”

電話接通傳來清冷的聲音,是秦離的聲音!

林稚初清了下嗓子,把在心裏措辭很久的話清晰流暢地說出來:“我是林稚初,我和南杉在大擺錘這裏,怎麽去找你們?”

秦離那頭沒有說話,過了會才說:“你們呆在原地別動,我們過去找你。”

林稚初“好”還沒說出口,電話已經掛斷了。

林稚初看著已經結束通話的界面,嘟著嘴把電話存到了聯系人裏,備註時卻犯了難,黑溜溜的眼珠一轉惡趣味地存了個寶貝。

秦南杉腦袋湊過來看手機,“我哥說什麽?”

林稚初趕緊把手機捂到胸口,裝作沒感受到秦南杉揶揄的目光,鎖屏後仰頭下巴指著冰激淩店門口的桌椅淡定地說:“我們去那邊坐著吧,你哥說一會過來找咱們。”

秦南杉撇了撇嘴,不屑地昂著頭大步走過去。

鐵制的桌椅上遍布鏤空的藤蔓,秦南杉被鉻的不舒服,在椅子上左扭右扭,排冰激淩店的隊伍在她眼前移動,看到走出來的人拿著的冰飲,她又想起冰激淩甜甜的涼涼的口感,舔了舔嘴唇,眼睛笑成一彎月牙,討好地叫林稚初,“稚初姐姐,你想吃冰激淩嗎?”

小姑娘笑起來甜的像塊可口的小點心,林稚初根本沒法拒絕,排隊買了兩個甜筒回來。

秦南杉欣喜地接過去,像小貓一樣伸出舌尖慢慢舔著,還不忘叮囑林稚初,“你可別告訴我哥我吃了兩個,他不讓我吃這麽多。”

“知道了,這也是咱倆的秘密。”林稚初看著秦南杉舔著甜筒笑得像是吃到小魚幹的貓咪,心頭軟的咕嚕冒泡,想再對小姑娘好一點,讓她再高興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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